“他们不是想要和我们做生意吗？为什么要派这些人来攻击我们呢？”张小飞疑惑道。
“这葛大山可不是什么善茬，他只是用了他自认为不错的方式来筛选合作者罢了，这样看来，我们应该是合格了。”枫子云坐在沙发上把玩着刚刚抢来的战利品。
不得不说，葛大山这个家伙的想法果然符合他的野心。
派出杀手来试探来自第七网格的买主，以此来推断第七网格内部的平均实力，要是能轻轻松松就被这群普通人给干掉的话，就说明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吞下第七网格。
当然，更大的可能还是这群派出去的人手被悉数消灭，不过这也能够证明他们拥有与自己合作的基础实力，就可以先合作后再吞并。
“老东西，今晚就好好休息一下吧，他们还会来的，只不过估计得明天了。”枫子云将破开一个大洞的木板放回了原处。
“那你说的生意……”
“没事，继续，虽然明天他们也会自己找上门的，如果他们还有这个意向的话。”枫子云退后一步，夏青璃走上前拿一块黑布封住了那个漏风的洞口。
“好，就按你说的做，进去休息吧，那三个小朋友已经被我赶到里面去了。”老烟头朝着身后指了指。
“做得好！”枫子云竖起了大拇指，“明天我带那小子出去转转，另外两个小姑娘就有劳你照顾咯～”
“哈哈，我就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市民，应该是她们两个来照顾我吧？”
“你也算普通市民？得了吧。”枫子云摆摆手，躺在沙发上，“晚安～”
对于枫子云来讲，果然还是沙发更合他的胃口，翻来覆去换了个舒舒服服的姿势，很快就涌起了倦意。
第二天一大早，老烟头就提着一个手提箱去找先前已经谈好的客户，枫晞和小维娜也像保镖一样的一同跟了过去。
“枫子哥，我们现在去哪啊？”张小飞被枫子云推着在外城区脏兮兮的街道上穿行。
“逛街。”枫子云简洁地回答道。
今天枫子云并没有拿着他那两张高级身份证招摇过市，不过两人光鲜亮丽的穿着比较起整条街穷困潦倒的男女老少而言，已经足以彰显他们的显赫地位了。
毕竟没有哪个破败到住在贫民区的瘸子，还有能力坐得起一架看起来就死贵死贵的轮椅。
于是两人就成了人群里最显眼的存在，理所当然的就会招来满大街充满对这些高高在上的贵族老爷愤恨与嫉妒的眼神。
虽然早已习惯被怨恨的枫子云并不是很在意这些，不过张小飞却已经感到了擦肩而过的恶意，自然有些不自在。
他甚至已经想象到下一秒就有可能会被报复性袭击，这也是内城的人一般不愿意来外城的原因。
每当内城的贵族们不得不在这些肮脏的角落里多待一秒，也许当天晚上就会多一分做噩梦的风险。
“喂！该死的内城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啊？！”很快就有两三个衣衫褴褛的家伙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哟，两位大老爷，既然都来到这儿了，不如赏点饭钱吧？”
“大爷！您行行好吧，给点吃的吧！我家那两个儿子现在躺在家里只剩出气了啊！”
随着肇事者突然领起的头，原本胆小而不敢向贵族乞讨的贫民们也慢慢聚拢了过来，将枫子云两人团团围在中间。
“枫子哥……这下怎么办啊？要不……”张小飞隐晦地做了一个向上抛的动作，虽然没有几个人会注意这个残疾的少年，但枫子云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张小飞觉得可以将东西撒一些在天上，转移贫民们的注意后趁乱离开。
“哼，想法不错，但真这么做了我们就走不掉了。”枫子云弹了一下他的后脑勺。
虽说枫子云身上带了一些联券也带了不少打碎的金粒，但他知道这些人已经不认联券只认黄金这种硬通货了。
但是黄金却没法在天上停留更长的时间，所以根本没法在重重包围之下为他们提供足够的掩护，而且一但露出了黄金，这些几近疯狂的家伙可能会更加冲动。
他倒是没什么，要是张小飞被蹭着刮着就不好了。
“这种时候啊，还是应该这样做才符合他们的期待哦～”枫子云清了清嗓子，表情顿时变得愤怒起来。
“你们这群该死的臭虫！谁给你们的权利让你们在这种肮脏的路上阻拦我们的去路？！我们在战场上拼死拼活可不是为了下来被你们这些垃圾给团团围住！！都给我滚开！！”
“砰！砰！”枫子云说着，拿出了备好的手枪朝天上连发两枪警告。
不得不说，枫子云的确把自己该演的角色扮演得很好，妥妥一个蛮横贵族口吻。
“枫子哥！你在干什么啊？！”张小飞一脸震惊地看着枫子云。
围在两人周围的贫民们见识到了枫子云的威慑，甚至连基本的愣神都没有，直接拔腿就跑，整条大街顿时就空荡了一半。
毕竟没有人会冒着脑袋上开个洞的风险来挑战这些坏脾气的贵族老爷。
“放心吧，他们已经在枪管下被教养了几年了，不服气的人都已经在城墙边的架子上挂出尸臭了。”枫子云拍了拍张小飞的脑袋，顺手把枪放在他的腿上，“拿着防身，别告诉我你不会用。”
“……枫子哥，我们这么做会不会太过分了啊……毕竟他们也是有自尊的活生生的人啊，像这样被时时刻刻折磨压迫后却又被我们再次践踏尊严……”张小飞神色黯然。
“尊严？哈哈，你还真会替他们操心啊～”枫子云说笑道，“你是不是对这个世界看得太善良了啊？坦克堡的一切，才是这个世界的真实写照。”
“这不可能！如此残酷的事情怎么可能不断发生在这个被上千年文明所浸染的世界上？！”张小飞咬着牙恨恨道。
“是第七网格的悠闲生活让你的想法如此懒散吗？如果不是因为第七网格的雄厚财力，我们或许会比他们更惨。”
“更惨？我无法想象……”
“呵，那就来看看吧，二十一世纪末日下的奴隶们，与你单纯遐想里的差距有多大吧。”
枫子云嘴角上扬，推着毫不知情的张小飞进了一条充斥着罪恶的小巷。
前行了大概五十米左右，聚在两旁的闲人的越来越少，而潮湿腐臭的气味却愈发浓郁起来。
“枫子哥，这里是什么地方啊……”张小飞捂着鼻子问道，从指缝中漏进来的难闻气味让他还是忍不住皱着眉。
“说好听点嘛，就是人力市场咯。”枫子云轻描淡写地说道。
他在信中所说的特产，可不仅仅只是冷冰冰的枪械而已。
枫子云吐了口气，在巷子的一处分叉口拐向另一侧的更深处。
巷子的尽头是一块小小的空地，四周环绕着各式各样如山般的杂物，而这个方寸大小的盆地里则四散着几口大铁笼。
笼子里面关押着的并不是怪物也不是犯人，只是一些不幸的人和一些穷到走投无路的人。
“为什么？他们是什么人？他们犯了什么错？”张小飞简直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要是他能够自如地行动的话现在他一定已经冲到笼子前面去了。
“这位老爷是第一次来吧？还请稍安勿躁，通常来讲嘛，这些人被我们称为奴隶。”巷口旁边走出来一位穿着坦克堡军装的男人，他赔着笑向张小飞解释道。
“小的是市场的管理员，这是官方开的证明。”
此刻他的脸上充满了笑容，不过也仅仅是源自于张小飞的装扮实在是不像贫民区的那些臭虫，要不然他可得把这个不懂规矩的小鬼给好生教育一顿。
“冷静下来。”枫子云拍了拍张小飞的轮椅，走到了自称管理员的男人面前，“我是来拿货的，定金已经付过了。”
“请问老爷说的是哪批？”管理员赶忙凑到了枫子云的面前。
他可不敢因为这两位穿着不凡的贵客年纪不大就轻视，旧世界的常理在这个地狱里是行不通的，他见过不少因为不信邪而丢掉性命的倒霉蛋。
“之前我派人来买的那批小孩儿，我现在要验验货。”枫子云在张小飞一脸的震惊中拿出一张取货单递了出去。
“枫子哥……你难道……”
“好嘞老爷！我们按照您的订单加急去找了一批合适的小孩，那些不愿意卖的家庭我们也没有强求。”管理员立刻意识到面前的少年是他们的大客户，赶忙带着枫子云来到市场的一处角落里。
“嗯，具体有多少？”
“昨天晚上死了一个，现在剩下的不多不少，正好是您要的三十个。”管理员指着大铁笼里颤颤巍巍缩在角落里的一群孩子说道。
“女孩好像要多得多啊？”
“虽然这里面的男娃只有十一个，不过您应该能理解吧？男娃子难抓，那些不识好歹的家伙又不愿意卖儿子，就这些还是咱从其他市场要来的。”
“这样啊……那可难办了啊……”枫子云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要不这样吧，你再送我几个年轻的男人，我尽量凑凑数，毕竟少太多我也不好和上面交差。”
“……啧，行，老板，那就这样吧，毕竟少了一些也是我们的责任。”管理员咬咬牙，忍痛让手下去另外的笼子挑了几个满意的出来。
“先给我看好，今天我随时都会来取货。”枫子云拍拍身上从铁栏杆上沾染的铁锈。
“诶是是！”
枫子云推着张小飞走到一旁。
“……”
“生气的原因，是你对我的做法不满意吗？”枫子云挑眉问道。
“……我没想到枫子哥原来也是会助纣为虐的人。”张小飞的情绪有些低落，今天的奴隶交易让他重新认识到枫子云的手段。
他早该知道的，枫子云从一开始就说过自己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善人。
相较于张小飞的程序正义，枫子云更倾向于结果正义，只要能达到最终目标，牺牲一切都是值得的，何况只是一群毫无关系的奴隶。
如张小飞所说，枫子云自己也不认为自己是在做什么光彩的事情，虽然这一切在末日里看来都是那样的正常，但经历过文明时代的现代人思维是绝不会认同奴隶交易的暴行。
“没关系，我不需要谁来理解我，只是我希望你能记住，我所做的一切在你们任何人看来不一定是好事，但我做的只是让我绝不会后悔的决定，至于别人怎么想，那就让你们来评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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